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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扬广:以读书为职守
发布人:admin  发布时间:2018-11-21

人物简介:吴扬广,南昌大学国学研究院2015级国学实验班学生,江西赣州人。先后获南昌大学特等奖学金4次,一等奖学金2次,特别奖学金3次。先后担任15级国学班班长,哲学、文献学读书小组组长。其学术论文《“梁有五部目录”重考》评为湖南大学岳麓书院“全国高校国学论坛”本科生组三等奖;《卫包改<尚书>字考论》评为南昌大学国学研究院学年论文一等奖,并入选北京大学古典语文学“古代经典与现代社会”青年论坛。推免至浙江大学古籍研究所,专业为中国古典文献学。

 

以下内容根据采访整理而成:

 

有兴趣自然就会有热情

不像很多同学那样从小就开始接受古书的熏陶,由于父母念书不多,我小时候的文化教育基本来自学校。不过在读书这件事上,父母给了我完全的自主,让我自己安排好这条路。也许是天性使然,我初中的时候就对“做学问”产生了兴趣。

到了高中,接触的知识范围更宽了,我喜欢上了哲学。先后买了很多书,西方的包括叔本华、尼采之类的著作;还有就是开始有意识地凑齐先秦诸子九流的书。所以我对国学开始产生兴趣是在高中时期,算是非常晚了。

严格来说,大学考进国学班之后,我才真正理解了国学。看到南昌大学新生手册上有关于“国学实验班”的介绍,了解到这个班主要是培养学术人才的,与我当时想研究中国哲学的人生方向比较贴近,就报考了。当然,那时的理想和跟国学院“融贯经史子,汇通文史哲”的宏大理念还有很大的差距。

有兴趣自然就会有热情,如果不喜欢,而愁眉苦脸、硬着头皮去读古书,虽然也可以努力一阵,却难以恒久地坚持。我喜欢对一些知识进行深入的探索,把有价值的东西跟同学分享,觉得很有乐趣与成就感。进入国学班之后,难说“三年不窥园”,勉强可以说是“未曾一日废书”。但说实话,我很少觉得累,自己也没什么要勤奋、要奋斗之类的观念,不过是以读书为职守吧。当然,得益于学校和国学院的条件支持,我们有自己的资料室,有一个安逸的环境,没有读书之外的杂务事、烦心事,所以能够尽情地读书。老师们经常跟我们在一起,随时可以向他们请教;又有志同道合的同门,可以讨论切磋。这些也都给我的读书生活带来乐趣,支撑着我的读书热情。

 

遇见国学院,进入国学门

进入国学班学习,是我目前的人生经历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。我感到非常庆幸,选择了这条路,遇见了国学院,进入了国学门。

与以概论和通识为主的文史哲专业的课程不同,国学班开设的课程主要是元典。直接阅读元典,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。当我们出去参加一些学术活动,跟其他学校交流的时候,能感到某种来源于精读元典的优势。就研究一个问题来说,我们一般立足于元典,而现在不少的研究却是立足于别人的研究。在这个意义上,我们的方法更可靠。同时,即使是一些代表着知识权威的叙述,在直面元典之后,也能发现其中的纰漏。

另外在过去的三年中,我对于国学以及传统文史学的认识其实在不断变化。我们这一代先天地接受了所谓现代理念,但国学班的培养让我们时常反思,传统的四部之学究竟如何在当下重新定位。虽然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我这个晚辈小子能够插话的。

 

读书,整体之把握

元典很难读,常常是自己觉得懂了,深入下去才知道自己根本没理解。至于读书方法,在比较迷茫的时候,我会专门去看前辈们关于如何治学、具体到如何读某一本书的方法的论述。如《朱子语类》、梁启超《要籍解题及其读法》、《书目答问》等,都是可以时时翻阅的。

首先,对古书要有整体的把握,明白哪些书要逐字细读,哪些书相对次要,哪些书仅用来查阅。同时,要了解每一本书各注本的特点和长处。比如读《诗经》,自然是《毛诗正义》、《诗集传》、《诗毛氏传疏》等注本最为重要。这些在国学院的课程体系当中,都可以得到充分的训练,反而要避免的是走马观花,浅尝辄止。

其次,读元典是有次第的。在深入到具体的书之前,应该知道该先读什么,循序渐进。比如《四书》,可以采取《大学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中庸》的顺序。又比如《十三经注疏》,黄侃先生说,先读《诗疏》,次读《礼记疏》,后泛览《左传疏》、《书疏》等。我习惯把要读的书,按阅读的顺序排列成自己的“读书目录”。但里面对古书的分类,还是用“经史子集”的划分方法。这和现代学术规则似乎相背,但却有利于更好地理解古书的内容。

很多的前辈学者提到,“未毕一书,不阅他书”。在繁重的课程体系下,这需好好斟酌。读书有时要从现实出发,要考虑以后的研究方向。但是,其他的书并非就可以束之高阁。在完成老师安排的任务的同时,可以积累这部书的阅读方法。读书不能仅为期末考试而谋,而要有更加长远的规划。

最后,读古书的态度很重要。我见过有人一边读书,一边大骂古代的经学家。这样读书,有什么意思呢?与此相反,又有人抱着一种激烈的捍卫圣人的态度,则不免被人笑话为泥古不化。我觉得,陈寅恪先生说的“同情之理解”,才应该是读古书的基本态度。同时,我们常说要有问题意识、要创新。此话不错,但直接用于读古书,却未必合适。比较好的态度是“先信而后疑”,才能真正进入古书的阐释体系。

 

读书,具体之方法

读每本书之前,最好对这本书的形成和流变、这本书的基本内容以及后世关于这本书的话题有了解。比如《说文解字》,黄侃先生提到过,可以先读《诗经》中出现过的字,相当于把两本书结合起来读;或者先把段玉裁《说文解字注》圈点三遍,再根据声旁等关系进行系联。再比如《汉书》,苏东坡所谓“八面受敌”,即多次阅读,一次着重关注一种内容。当然,关于某一本书的读法,最好的资源就是我们的老师,我有时候会在课后询问他们。另外,每本书都有相应的研究学者,他们一般都有独门秘诀。

我个人比较接受以记诵为主的读书方式,所以平时会在早上和傍晚去背书。一方面可以训练古文的语感,加强理解。另一方面,不外乎是让肚子里多点货,用的时候才更得心应手。比如佶屈聱牙的《尚书》诰文,我进行过一些背诵,在我写一篇关于《尚书》的论文时,就感到了很大的便利。

与中国传统读书法相反,有一种西方的读书法“close reading”很值得借鉴。这种方法强调通过细读导向一种陌生感,克服对文本太过熟悉而带来的不加思索。我觉得这两种方法可以结合。

句读训练也很重要。我不太喜欢“标《毛诗》”、“标《尚书》”这样的说法,更喜欢用“读”。把书用标点断开不难,难的是真正读懂,点读古书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细读文本的过程。此外就是抄书,抄的过程也有利于记忆和思考。最高级别的抄书则大有讲究,顾炎武说“著书不如抄书”,所谓“采铜于山”,抄得好是可以传世的。

不过,所谓方法基本是就从事研究而言,如果志不在此,方法也就不一样了。章学诚有一种说法,叫“立言之士,读书但观大意”,他的目的是成一家之言,甚至“为后世开山”,自然不屑于像同时代的考据学者那样一字一句考订文本。这样读书也未尝不可。

另外,偶尔也可以随性一些,读正经正史累了,我会翻读《文选》《杜诗》调节一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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